在南京,一个村庄正在收割稻子
日期:2025-11-01 17:34:22 / 人气:8

从龙潭港向东约15公里,大道河静静流淌,这条南京与镇江的市境线向东北注入长江,西岸便是马渡村。站在村头堤岸,长江边的灯塔与起重机隐约可见,对岸镇江句容的轮廓在薄雾中若现。10月29日,重阳节这天的马渡村,被秋收的忙碌与紧迫感包裹——老人们在村口公路铺满金黄的稻谷,尽管“禁止将公路当作晒场”的标志牌立在一旁,一整条车道仍被粮食占满。路旁田地大多已收割完毕,只剩一茬茬整齐的稻梗,收割机停在田边小路上,随时准备进场。另一条道路的“禁止晾晒稻草”警示牌旁,村民自留地的蔬菜长势正好,与收割后的田野构成一幅新旧交织的乡村画卷。
稻浪与厂房:村庄的双重底色
作为栖霞区主要粮食供应地之一,马渡村2.2万亩水稻田全部种植晚熟粳稻,田地基本由安徽等地的种粮大户承包。村委会社工介绍,村里常住村民约1100人,多为老人和90余名残疾人,将田地承包后,部分村民在村旁的大唐南京发电厂找到了工作。电厂的烟囱与稻田的稻浪,构成了马渡村两大经济来源,工业与农业在此奇妙共生——从空中俯瞰,金黄的稻田、银灰色的厂房与远处的群山相映成趣,勾勒出村庄独特的天际线。
“这两天特别忙,都在抢收稻子。前几天下雨,好不容易天晴,得抓住机会。”社工的话道出了秋收的紧迫性。下午2点,种粮大户老潘请来的三台收割机正式下地,这片糯米稻田亩产约1000斤,收获的粮食将作为商品粮用于酿酒或喂畜。收割机在田间成列成行地工作,扬起翻飞的尘雾和稻芒,机器轰鸣声中,稻穗被迅速收割、脱粒,秸秆则被粉碎还田。
种粮人的喜与忧
种田30年的老潘站在路边,脸上和身上沾满割碎的秸秆,心情却有些低落:“今年收成不好,减产歉收。夏天干旱,后面刮大风,很多稻子都倒伏了。”他扒在货车上,看着收成一粒粒堆进货仓,眼神里满是惋惜。老潘来自安徽,在马渡村承包了800亩地,全程机械化作业让他无需雇工,播种和收割季只需联系专业团队。此次雇佣3辆收割机,每亩65元,但若遇水稻倒伏,价格就得翻番。
收割队队长是个皮肤黝黑的徐州人,戴白帽,袖口沾泥,手里拎着放着水和毛巾的桶:“我是队长,现在专门给队员送水送东西。”他笑着说,脸上皱纹挤成一团。收割队成员都是同乡,干这行已20年,各家凑钱买了卡车和收割机。“光靠家里种田吃不上饭,只能半饱。”队长掰着手指算收成,“去年大蒜7块一斤,今年产量上来就4块,明年还不知道啥样。”为了生计,他们每年五月南下四川、云南收油菜,回家收完大蒜再赴安徽、河南割小麦,十几天后转战东北收水稻,一路向南直到年底。一年大半时间在路上,吃住在卡车里,队长自嘲“弄得跟要饭的一样”。
利润微薄是收割队的难题:“一台收割机十几万,卡车二十多万,刚给三台机器加了五千多块油,只能用到后天中午,成本太高。”维修费用也不容小觑,虽新机器在质保期,但修机器的师傅难随叫随到,错过收割期就亏大了。货车挡风玻璃上的“跨区作业证”能让他们免费走高速,旁边挂着的苹果象征着“平平安安”,是这群奔波在路上的人最朴素的祈愿。
抢收倒计时:与天气的赛跑
糯米地快收割完时,村民李大娘蹲在刚收割过的地里捡拾零散稻穗。几年前她还和孩子住在泰康医院附近,如今孩子外出发展,她回村养老,养的十几只鸡等着这些稻穗当饲料。尽管村里只有一个小卖部,没法满足生活需求,但每天清晨和傍晚往返城乡的班车,让她能偶尔去万达茂购物,乡村与城市的距离并不遥远。
远处天色逐渐转阴,队长抬头望了望天:“明天就下雨了,一定要赶在下雨前收完,不能让粮食烂在地里。”队员们迅速转场,收割机再次轰鸣着驶入未收割的稻田。等待收割的稻穗在风中轻摇,仿佛也在与时间赛跑。这个重阳节,马渡村没有登高赏菊的闲情,只有稻谷的清香、机器的轰鸣和人们忙碌的身影——这是属于乡村最质朴也最动人的秋日篇章。
作者:天富注册登录平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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